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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番外 平行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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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奈過去的20多年的人生,都是圓滿得跟開掛一樣。親情、友情、愛情、名利、健康……樣樣不缺。

也許是老天看不過去吧,才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老三,你說什麽呢?你昏迷的時候,那都是微微師妹守著你啊……你、你不認識她了?”於半珊一臉的疑惑和驚恐。

“——你不是在逗我們吧?玩失憶?三嫂都快哭了好嗎?!”這是郝眉。他雙手叉腰,示意肖奈註意一下在病床邊傻站著的女孩子。

肖奈蹙眉:“……三嫂?”於他而言,完全是陌生人。可是……微微?這個名字……

“——你叫、貝微微?計算機系?”他的眼神中毫無熱度,冷淡中還有幾絲懷疑。

女孩看他的眼神讓他很尷尬。那麽哀傷而熱烈的情感,夾雜著幾分委屈……但他不是個容易對別的女孩子心軟的人。在這樣熟悉又陌生的情況下,他只會去分析自己所處的境況:郝眉和於半珊跟自己記憶裏的完全相同。而這個陌生的女孩兒……漂亮、甚至可以說是艷麗,但一點都不張揚。為什麽他應該認識她?

“——老天保佑!老三還是知道微微師妹的。失憶了也沒關系,再培養培養感情就行了~”郝眉雙手一合,略帶慶幸地說。

聽到了這間接的承認,肖奈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一直很冷靜,但是面對這種詭異而毫無頭緒的情況,尤其是,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的女朋友變成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還絕對不是玩笑。

那麽,他的逸然又在哪裏?

“——我不認識她,只認識你們。”他看似平淡的語氣,卻頃刻間掀起驚濤駭浪。把房裏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可他猶嫌不夠似的,還接了一句話:“你們認識……孟逸然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麽恐慌他們回答他“不知道”!

“——什麽情況?你……你說你不認識微微師妹卻還記得那個校花?!”於半珊上前一步,跟他對視著:

“——老三,你突然暈倒已經是個大驚嚇了,能可憐可憐兄弟的小心臟嗎?”他呼吸急促,一臉的慌張。

郝眉跟微微對視了一下,都看到對方眼底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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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奈換了衣服,跟著他們回了學校。

一路旁敲側擊或者直截了當地發問,把一些重要的細節都弄清楚了:年齡長相性格品味言行舉止這些大方面的東西通通都一樣。甚至還玩過同一款游戲。只是女朋友不一樣。不,不對。

他用餘光看了看低著頭的貝微微,品味不一樣……他就是喜歡逸然那樣的。

所以,這是……平行世界?

那麽——逸然是怎麽知道在他那個世界原本不該存在於他們生活中的貝微微的?

越想越亂。

只想快點見到他的逸然。可是,這裏……真有他的逸然嗎?

沒有。

見到“孟逸然”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

去掉那些略糟糕的發型、衣服、兔牙的影響,忽略那種讓他覺得十分不習慣的眼神……外貌幾乎一模一樣。可有時,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無所適從。

和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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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他選擇了坦白。當然只是小範圍的。暫時不想告訴父母,他們年紀大了不該受到如此巨大的驚嚇。先告訴了他的室友們。之後,他約了貝微微在學校音樂樓的天臺見面。

就像逸然說的那樣,貝微微是個很好很優秀的女孩子,從各種方面來看……貝微微與肖奈,都很適合。他們是多麽幸福的一對……在那之前。

如同他和逸然一樣。

也許真的是平行宇宙吧。在某一個神奇的點,兩個世界的肖奈交換了靈魂。也許不是靈魂……而是記憶?他沈默著思考。然而又有那麽多的疑雲籠罩……

“——大神當初對我說……如果當初我……我沒來帝都,一直沒能與他相遇,就是……你說的平行世界嘛……那他就只能單著了,呵……然後幾十年以後再發展一下黃昏戀……”微微眼眶紅紅,斷斷續續、又哭又笑地對肖奈說著他們當初的情路:

“——我當時聽了心裏很甜,我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可是……這世界上,又哪兒來的如果呀?”

明艷的臉龐上有眼淚不斷蔓延,又很快被主人擦掉:

“——我……真高興,你能在另一個沒有我的世界跟……一個好女孩……好好相愛……”說到後面,想起了只屬於她的那個肖奈,卻忍不住開始抽泣。

肖奈默默看著她,遞過去兩張紙巾。

微微接了過去,繼續說著:

“——對不起,我也、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我就是……好想他。”她再堅強,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接受這樣的晴天霹靂。

“——不,是我很抱歉。”肖奈低沈的聲音裏透著深深的無奈與痛苦:

“——雖然名字一樣,可我跟你的男朋友……應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如果……我猜測的是真的話。那麽、他應該也正在思念著你。”

就像我一樣。

微微彎腰掩面,微卷的長發隨風而動,不斷顫抖的身軀看起來略有些單薄,十分惹人憐愛。她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冷靜下來,突然擡頭問他:

“——你是不是……也會很想那個世界的愛人?”

肖奈卻怔住了一般。微微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突然覺得:他跟大神,真的不是同一個人……

很久,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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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閉著眼躺在床上。當然,再累也不會有任何睡意。滿腦子全是逸然逸然逸然……!

他很想她,她也一定很想他。

可是在他不在的日子裏,也許毫無歸期無望等待的日子裏……她會不會跟失去愛人的貝微微一樣地哭?是偷偷哭泣還是放聲大哭?另一個肖奈會陪在她身邊嗎?他能好好安慰她嗎?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伴著對心上人的深切思念,不知不覺間,他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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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他以為自己是做夢。

是現在在做夢,還是之前在做夢?

還是……他來不及去思考了。只是跳下床、彎腰,然後一把抱住坐在床邊椅子上的她——

失而覆得,欣喜若狂。

下一秒,面無表情的逸然用力想一把推開他……當然,沒推動。

感覺到了她的抗拒,他驚訝不已。只得主動地放松了一些,但依舊把她圈在自己懷裏,貪婪地想將她的樣子更清楚地記在心裏:

——他的小公主好像比記憶中瘦了一些。不過是離開了幾天而已,不是嗎?她就有本事讓他心疼了。

“——我回來了,逸然。”他溫柔地看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

他不說還好。一開口,她看起來就快哭了:眼睛紅紅的,抿著粉唇,就像只受盡委屈的大兔子。眼珠子還轉啊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肖奈笑得更加溫柔,由著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

“——嗚~(>_<)~”她動了動嘴巴,也許說了什麽話,但含含糊糊地根本聽不清楚。還沒等他問,直接身體前傾,撲到了他懷裏。

……終歸是他的錯,他心想。害她擔心了那麽久,該有多害怕呢?可是……為什麽還看起來那麽委屈?另一個肖奈欺負她了?!他飛快地思考著,甚至忍不住對“自己”的人品產生質疑。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我是不是很壞呀?搶了別人的男朋友。”她輕輕地說,嬌嬌的聲音傳到他耳邊,那內容卻恍如雷霆一擊般震動心弦。

“——不要胡思亂想。我跟那個人是完全不同的個體。”肖奈將她摟得更緊,感覺到她有些自我厭棄。他一邊用左手溫柔地撫摸她柔滑的黑發,一邊在心中生了怒氣——該死的那家夥到底說了些什麽東西?!

小公舉接著說了下去:

“——那天你突然暈倒了,把我嚇了一跳。送到醫院檢查,可什麽也查不出來……後來,“你”醒了,我開心地抱了你一下,立刻就被用力地推開了,差點摔倒。”

逸然從頭到尾慢慢地回憶著:

“——他看著我的眼神……特別……特別地嫌棄……一開始還說我肯定是騙他的,讓我自重!”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大的屈辱!想想就委屈,可是偏偏又得努力說得平淡客觀一點。

……好極了,肖奈,你、個、混、蛋——他瞇了瞇眼睛,心疼死了。也許這樣咬牙切齒地咒罵自己十分詭異,但這就是他此刻的想法。

。。。。。。

“——那……後來呢?”他努力地平覆怒氣。擡起下頜,讓逸然更加貼近,把整個腦袋都埋在他的胸前。

小公主吸了吸鼻子:

“……其實,他一說要找貝微微我就知道了。大一還沒開學的時候,我夢到過他們的故事,像電視劇一樣。可我……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個夢而已……我的生活跟那個夢裏根本不一樣啊……”她的聲音充滿了茫然與無措。

一直困擾著他的疑問終於真相大白,他卻一點歡欣之情都沒有,眼神微黯。

只聽逸然斷斷續續地敘述著:“……他一開始一直不理我,等到於師兄他們來了以後……先是吃驚,然後好像想到了些什麽。再後來……”

逸然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頓了頓才繼續:

“——他把自己跟貝微微的幸福情路一點點地透露給我。說在他的那個世界我挺……(她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做了些無聊的事情。還說,他答應過他的微微——就算是平行宇宙,他們沒能相遇,他也絕對不會……將就。所以……”意思是,我是多餘的,不論在哪裏——

肖奈跟孟逸然都是不可能的。

他安靜地聆聽著她說了這許多話,滿肚子的怒火忍不下去也根本不想忍下去。但更加重要的是,只想馬上好好地安慰他的小公主:

“——逸然,你聽我說”他輕輕放開了她,專註地與她對視著,一字一句地說,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而急切: “——別把我跟他混為一談!他……就是個智障而已!”他現在是又氣又心疼,幫她抹掉眼淚的手都是顫抖的。所以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根本不在意措辭。幾乎是口不擇言了。

逸然傻了一樣看著他。

怕嚇到她,肖奈深吸了一口氣,讓發熱的大腦冷靜冷靜,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下去:

“——這個世界上也許有平行宇宙,但是我們的生活中根本沒有如果。他愛發誓單著就讓他滾去孤獨終老吧!我就要你、也只要你……”

聽著這樣深情而直白的告白,逸然漸漸地不哭了,但仍舊楞楞地回不過神來。漂亮的杏眼裏倒映著他清俊的面容。

他又繼續跟她解釋:“……我先遇到的是你,然後我們彼.此.相.愛——所以、我也願意對你發誓:如果真有什麽平行宇宙,即使我們出於某種原因沒能在最合適的時候邂逅……只要我知道世界上有你的存在,我一定會千方百計地要和你在一起。”他深邃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尚有淚痕的她。

“——你……說得我好亂。”她垂下眼眸,眨了眨眼睛:“剛剛不是還說,那個人說得沒道理嘛……”

“——傻姑娘,這正是我想說的啊。他喜歡貝微微,而我喜歡你。我們都願意為了所愛之人賭咒發誓證明自己的真心。可是……他管得太寬了。如果真是平行宇宙,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決斷我愛的人是誰?!”

這家夥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一定好好“報答”他。肖奈一邊在心裏惡狠狠地想著,一邊愈發溫柔地安撫著逸然:“何況,真要說起來,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啊。”

他蹲了下去,兩只手把她的一雙柔夷握在當中,溫柔地輕撫。肌膚相觸,看著她的神情是無比的珍視而疼惜,幾乎快溢了出來。

逸然皺著眉,順著他的思路想了好久,方猶豫著說道:“……你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我喜歡的又不是他!跟他有什麽關系呀~”

“——對。當初要不是我死纏爛打,孟大小姐肯定不願意屈尊紆貴地答應跟我在一起。”他說得一本正經,還露出一臉慶幸的模樣。

被他哄了那麽許久,小公舉終於破涕為笑。把所有的茫然、委屈和害怕全都幹脆地選擇淡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害羞地說要去洗洗臉——想在喜歡的人面前盡量保持完美的狀態嘛。

肖奈這才放下心。也跟著她站起身,挺拔的身軀比逸然高了快一個頭的距離。原本兩人就靠的近,站起來後她就剛好到他的脖子。

他擡起右手,溫柔地擡起逸然的下頜,然後低頭、閉眼——

一個輕柔的吻在她的額頭落下。

軟軟的,帶著他的溫度。

她沒有推拒。

於是他順著她的眉心一路向下,蜻蜓點水般降下一個個疼惜的輕吻。

最後是她柔嫩的帶些蒼白的粉唇。

那是一個虔誠的吻。不含欲望,只充滿了深沈的情感。不輕浮、不纏綿……但毫無疑問——

它甜蜜得足以回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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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如果——是我先遇到的你,也是你先遇到的我。我們既然彼.此.相.愛,這一世,我便只願共你白首。

結發同枕席,恩愛兩不移。

作者有話要說: 註:原句為“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寫到中間的時候,是捧著巧克力布丁奶茶喝的。當然不是黑巧克力……雖然這篇番外我想象中應該是純正的比利時黑巧克力的味道。堅硬的、光滑的、帶點苦澀,回味卻是甜的。一點一點融化在舌尖……

這個梗一開始想想是有點心酸的。我一開始是想著微微那麽優秀怎麽能淪為配角呢?哪怕我再喜歡我筆下的逸然。有時候也挺感慨劇裏肖奈說的“平行宇宙不將就”的話。剛開坑的時候會想:我是不是把肖奈變成了一個“渣男”?是不是拆了官配就是毀了他們的愛情?

可後來想了想,哪有什麽主角配角的區別呢?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而這個世界上,也是真的沒有如果,尤其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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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關於原世界的肖奈推開了逸然,私以為這個才是符合肖奈人設的做法。畢竟在肖奈看起來,孟逸然可是一直“覬覦”自己的人啊,她居然抱過來了,必須狠狠推開啊!

而本文的肖奈對微微沒有什麽了解,自然也不會誤會她。最重要的是,微微也沒有一上來就對他做出什麽動作……

最後,請註意,本番外無關正文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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